【joyrene/90】赏味
太喜欢了
架空+ooc预警
“要不然我也剪短发好了。”朴秀荣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头顶哗哗吵闹的风扇也悬停了一秒，大家的目光停在她身上，夏季本就潮热黏稠的空气像是全被挤压到了她身边，闷得压抑，她注意到裴珠泫的目光比另外几位要多停留三秒。
“什么？”裴珠泫问，孙胜完也似好奇地用手撑了下颌搭在课桌上望向她，她目光扫过后者刚过下巴的短发，末端被挑染成浅浅的棕灰色，恢复了散漫又随意的样子，指尖卷着自己长发的发梢，重新开口。
“太热了，要不然我剪短发吧。”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稍微改变的措辞，朴秀荣把“也”字去掉，留心观察几个人听到回答后的反应，孙胜完笑着补充说短发应该也挺好看的，姜涩琪说野营的地方应该不太热，金艺琳光顾着低头整理参与社团活动的报名单，倒是没空抬头，只是敷衍地嗯了声。她扭头，转向裴珠泫，扬了扬下颌，像是等待着审视着什么般，然而对方依旧保持惯有的、淡漠的笑，疏离的又没有距离感。
“多短？像胜完一样吗？”朴秀荣堪堪对上她的视线，对方在思考或提问时习惯性地蹙了点眉，与朴秀荣对视几秒就自然垂下眼眸，没等到回答，就认认真真看起手中的野营计划。
自讨没趣，没意思。朴秀荣想。
走的时候惯例是裴珠泫垫后，她认真检查，确认活动室的每一盏灯每一盏风扇都关好，才从后门退出，活动室落锁，抬眼，捕获楼道口将背包不安分挎在半边肩膀上的朴秀荣。
朴秀荣听见脚步声，嘴里还在嚼已经没什么味道的水果泡泡糖，她们无言地路过操场，夏风懒散地扑了满怀，热，燥热，和蝉鸣一样惹人烦，太吵闹。
“你觉得野营选湖边怎么样，小时候我们去过的那个山……”
“好。”朴秀荣的声线听上去很不耐烦，匆匆打断裴珠泫说到一半的话语，不用听完也知道内容的话语不必讲完，她觉得自己是中了夏热的毒，快变成那只不厌其烦叫着的蝉，还没把喧嚣散播开来，就要把自己的脑海塞满混乱的声色，这种感觉很不好。
裴珠泫似乎是察觉到她情绪上的不对劲，她用手捏着眉心，这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习惯，朴秀荣笑她装老成，高中生活成老年人，后来孙胜完说，姐姐这样好像老人家，不好看，裴珠泫就很少在人前再做这个动作。
她当时回答什么来着，要你管。两次都是要你管，但显然两次是不一样的效果，朴秀荣可以回想她对孙胜完说那句话的语气，嗔怒，赧意，带着一些撒娇意味。
而对她的呢，就像此刻斟酌着寻找话题，最后还是淡然的，慢吞吞的，像凌迟一样又不在意的语调。
“胜完和我表白了，我在想……”
“恭喜。”
裴珠泫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她一眼，没再说话。
我这次应该等她讲完。朴秀荣想。她们逆着夕阳消散的方向回家，光在暗淡，把云烧成橘红色，路灯亮了几盏，她们回家的路程很短，短到不需要坐地铁，短到裴珠泫有充足借口拒绝那些好心用自行车载她回家的男生，短到只有家门口出现一家商店。
其实再短一点也没关系，朴秀荣抬头看快褪色的云。
反正都留不住。
她们走到了小区门口，裴珠泫停下脚步，她说想要去门口的便利店买一点东西，她回头对朴秀荣笑，说你等等我吧，我给你买汽水。
好，我要柠檬味。朴秀荣跟着她钻进便利店，空调风冷冷地扫过来，裴珠泫在身前缩了缩脖子，她注意到对方拿了好几包酱料和乌冬，三袋装，她喜欢的牌子。又挑了几轮泡面，最后回到冷饮区，她看着裴珠泫拿了两瓶柠檬味的汽水，然后去收银台结账。
她们并排走，朴秀荣在心里默数三秒，等对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汽水拧开，递给她，余温变成瓶身蒙了一层的水汽，冰凉又黏糊地握了满手，用力灌下一大口，柠檬好像发酵了，躲在无人探索的塑料瓶里，比酒精也多带了涩意，居然尝出苦味。气泡溢满了她口腔，酸味激得她皱眉，最后才艰难地慢慢咽下。
“太冰吗？“裴珠泫关切地问。
“有一点。“她回答，但其实刚刚好。
裴珠泫住她对面，并肩出了电梯，她掏出钥匙要开门，听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，有些疑惑地转了身，刚好对上另一个人的视线。
“我家最近几天都没人，你要过来陪我吗？”
朴秀荣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，她压着裴珠泫倒向餐桌，摆好的餐盘被撞的滑动几厘，刺啦碰撞出刺耳的声音，裴珠泫下意识就闭眼要回避这响声，不专心被捕捉到，于是朴秀荣用手指按紧了她手腕，摸到拇指再往下沿，她急不可耐地确认对方的脉搏，听见了有力的心跳，吻上同样被柠檬汽水染过的唇角，甜的吓人，让朴秀荣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同一个牌子，她心底还残余那些对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姐姐的羞愧感，潮水却率先淹没了脑海，先是想到刚刚拆开面袋时对方绕到身后抱住腰部的场景，再一幕幕换成裴珠泫对着孙胜完一颦一簇的场景，胜完、胜完，怎么叫起来就比秀荣要别富情调万分。
她来势汹汹的吻逼得裴珠泫无处可躲，狼狈又匆忙地阖了眼，迎合的笨拙，又在贪图坠落之余生出些抗拒，奈何手腕被捏紧，脊背抵上硬物硌得生痛，以下唇被咬破收场，朴秀荣禁锢的腕部终于得以松懈，裴珠泫有些疲惫地抬手遮了两人对视的视线。
她对这场闹剧像是有无限包容，几乎是无事发生靠在餐桌上，沉默让氛围变得不暧昧，反而荒诞又乏味，除了过重的回荡在狭窄空间里的喘息，什么也没剩下。
“胜完向我表白了，所以我在想、”还是斟酌着慢吞吞一字一句说出口的语句。
朴秀荣认命，她不想道歉，却也要开始组织接下来的话语，要怪她觊觎窥看的东西太美丽，鬼迷心窍的连托词都快找不到。
“所以我在想，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说喜欢我。”
肆意的笑，应该要感谢虚无的酒精，和冲动的夏季。
“你喜欢短发吗？”
“如果你愿意剪的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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